(畫位於Cambie
猶太社區中心牆上﹐說的是膚色不同但不影響大家共處在同一旗幟下。)
卑斯大學皮爾遜教授退休前每天一大早幾乎都是第一個回到辦公室﹐說他幾乎是因為總有一個人會比他早﹐那就是清潔阿嬸。皮教授對我們用這個中文稱呼滿受落。
他自己研究東亞考古﹐主力在中國新石器時代與宋元以及琉球史前考古﹔他太太是日本著名歷史學家的女兒﹐一直是他研究日本翻譯漢語的得力賢內助﹐夫婦兩人都精通中日中英互譯。
就是這樣一位世界考古界知名教授﹐每天早上對著那位來自香港的掃地阿嬸鞠一個躬問一聲
Good morning,對於他來說好像是很自然的事。
我們初到卑斯大學時,人生地不熟,住在校園裡出入市區不方便,要搬家。剛來還沒有車,皮教授拿自己的車,親自動手幫我們搬家。他個子很高,年近半百,一手拿起一台14寸的電視機就走。
然後又用自己的車教我開車。他那輛是手動車,我笨手笨腳差點開到水溝裡去,幸好坐在一旁的皮教授在方向盤上幫了一把。那次後我再沒碰過手動車。其實手動車安全又耐用,只是自己懶,後來學會開自動車就算了。
入籍時,參加完官方儀式後很多人都和親友出外吃飯慶祝。我們在那裡舉目無親,皮教授獲悉我們入籍日子,夫婦倆當天特意在溫哥華市中心唯一的北京酒樓宴請我們一家道賀。
漢娜的爺爺住進了卑斯大學醫院﹐癌症到了晚期﹐時日無多。他把幾盤DVD送給漢娜的母親﹐讓她細讀後也轉給孫兒們。那裡面是他寫了一生但沒處發表的自傳體小說。
他退休前是水管工人plumber﹐和太太孩子在這幾年炒得熾熱的溫西十街住了幾十年。
年邁後賣掉房子﹐老夫婦倆搬進卑斯大學的公寓。
漢娜父母那代有當醫生﹐有當高學歷主婦的﹐不論幹什麼﹐孩子們的教養和皮教授的兒孫們遵從一樣的原則和規矩。
這條街在漢娜爺爺年輕時並不像現在傳說的"都住著些卑斯大學教授醫生專業人士"﹐所以是個有教養的好區。後面的結論沒錯﹐但前面的原因倒是錯了。那時候居民中有不少水管工電工鞋匠﹐好區是因為居民的教養而不是職業。
同是那個時候﹐皮教授住溫西十二街﹐和漢娜爺爺住的是同一個鄰舍neighborhood.
他們兩人雖職業不同﹐但思想開明﹐層次教養相當﹐這種意識在加拿大人腦子裡根深蒂固﹐因而皮教授早上和掃地阿嬸鞠躬鞠得很自然,幫學生搬家幫得很輕鬆。
卑斯大學附近Marine
Dr. 夾40多街附近的土地屬原住民﹐所建房屋原住民可以世代居住﹐沒有租金租約限制。其他種族人想在那裡建房子也是lease﹐即不能擁有土地權。
97年在Langara學院讀護校時﹐原住民Noskey小姐38歲﹐已經是一位祖母。他們早婚早育。她當時食宿學費均由政府承擔。她曾經吸毒﹐現在重返學校特別高興﹐用自己親身經歷勉勵同學一起努力。她個性爽朗大方很受歡迎﹐常常有一大圈朋友跟著。
政府對原住民受教育文娛康樂等都有特別撥款﹐比其他加拿大人多選擇。
(http://www.pch.gc.ca/eng/1288012444767/1305897413896)
在這樣的土壤上講民主好像沒那么辛苦吧。
議員辦公室的義工在做飯時間敲開一個個大門﹐遞上選民傳單。
一人一票選議員﹐然後由議員選總統。
筆者曾經電郵列治文市一位議員﹐對他在電視公開講話中某論點提出異議﹐他馬上回了一封熱情謙卑的長電郵澄清他的觀點﹐還介紹自己學歷經歷背景和為民服務的決心。
大家的民主意識在日常生活中體現出來﹐職業的高低貴賤(如果有的話)並不影響一
個人受尊重的程度;一個人的意見有沒有份量並不是由他的學歷社會地位決定。說得有道理者即使是掃地的也應接納。這恰恰是加拿大人鼻祖的歐洲權貴們所 缺乏的﹐但加拿大做到了。這種社會氣候之下,
不是人云亦云﹐或者一天到晚搬出先知哲人的名氣來嚇人﹐"成也英國,敗也英國"﹐這種氣氛下談民主普選才有意思。
比起某些地區﹐
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就可以用自己思想壟斷傳媒﹐
對別國制度毫不了解就胡言亂語﹐
市民對尊重平等的理解還受制於社會金錢等級觀念的制約﹐
有錢就有尊重﹐沒錢就沒平等﹐
在那樣的地區搞一人一票民主選舉﹐尚屬有待商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