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蔓對工作很快就上手了。詢問健康歷史填問卷看看喉嚨舌頭鼻子雙眼聽聽心肺這些步驟，對於曾在急診室一個晚上獨立處理過三位急性心臟病發病人的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在電腦上用英語打記錄對於在國外學習過的她也不是個問題。 這天林姑娘來九龍區看大家。她是主管，經常到各個中心巡視，續約與否幾乎由她定斷。所以大家對她都有點畢恭畢敬的。這天司蔓也正好被調到九龍區分診所頂替請假的主任。午飯時候，林姑娘把大家叫到診所頭目紅霞的房間，有的人只好坐上診床或靠床站著。她問，“考考你們，吃糖過多對身體有什麼不好影響？” 司蔓這些天幹得蠻順手，口快快地就答，“會糖尿病。” 林姑娘撇了她一眼，司蔓心裡“噔”地一下，可一想沒錯呀这是很標準的答案啊，多看書的人都懂就別說專業人士了。 這時林姑娘轉頭問紅霞：“你說呢。” “會爛牙。” “對了。”林姑娘說著又撇了司蔓一眼，一種輕輕的不屑一閃而過，不留意看不出。 “Bullshit!”司蔓差點叫了出來。吃糖過多不擔心糖尿病卻去擔心爛牙，真有你的。你有本事就對著病人說。看她今天這一招算是來鞏固紅霞地位的吧。紅霞擔任這個地頭組長，早年嫁了個裝修工人來港，連大醫院主治醫師位置也不要了趕著來港，數年間生了三胎。最小的兒子本來是代婚後膝下無兒女的小叔子夫婦生的，生完人家又不要了，好歹親生骨肉當然扛下。 這種人真要對病人時就發軟蹄，抽血的阿珍就說過你們小房間裡面的人千萬不要病，病了上頭的註冊護士包括林姑娘都不敢來頂替，那前台姑娘就慘了，和病人改期一定被罵，人家半年以前約好的嘛。 “為啥不敢替我們？她們比我們工資高多了。人家是國際上承認的RN，所以夠資格當我們上司。” “為啥？”一旁的柳主任搭訕，“怕講錯了包不住，一錯再錯露餡。” 果然這麼快就露餡了。司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