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網路作家出了一本詩集,
寫著我讀不懂的詩句,
雖然字字句句都是中文寫成。
關於詩,關於文章,關於寫書的人,
你一定不知道,我其實恐懼馬奎斯的魔幻寫實,
如同沈溺在《一百年孤寂》的黑水潭裡,暗無天日;
你哪裡會曉得,我害怕待在吳爾芙的《自己的房間》裡,
被《時時刻刻》的憂鬱絕望牢牢緊箍,動彈不得。
你聽過傑克倫敦的《野性的呼喚》嗎?
你見過他森然羅列的《白牙》嗎?
你也一定不認識那個重新讓我愛上漫畫的
身長150公分的高木直子,
以及那個書寫記憶與物件之關聯的畢恆達。
然而,在一個百無聊賴的夜晚,
竟讓我接到你突如其來的電話,
你說你還在公司加班,你說你覺得疲憊又寂寞,
所以想起了我偶爾的溫柔與天生的幽默,
於是你的聲音乘著電波來到我的耳畔,
向我爭取與眾不同的支持與鼓勵,
於是我說:那我唸詩給你聽吧!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此,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祂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所以我其實一直愛著席慕容種的〈一棵開花的樹〉,
它長年靜靜佇立在我心中,
澆灌它的是我感動的淚珠。
它也曾揉合了手機電波粒子的起承轉合,
在你心中開出美麗的花朵,
只是現在,你心裡的花還開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