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難得,但有時候也很容易,如果你要的不多。
上個週末小孩回鄉下老家,不知道為什麼,感觸良多,近來每次回家,日光媽都好高興,忙著上市場買些有的沒的,不喜歡吃剩菜的小孩一家平日多半三菜一湯,這幾天家裡很難得地出現了四道以上的菜色,和一堆彷彿吃不盡的水果。
這一回日光妹梅子也剛好回家,正在台中補習準備普考的梅子,過年前辭掉工作,不能一日斷炊、剛找到一個不甚滿意的工作的梅子,日子過得十分清苦,165公分的她,體重努力要突破50公斤(跟小孩剛好相反),回家後就拚命吃日光媽做的飯菜補身(仍然跟小孩相反)。
日光媽說,有一天睡午覺夢見梅子回家來,醒來恍忽中以為梅子真的回來了,跑到梅子房間探了幾回才清醒過來,日光媽說完,梅子立刻哽咽了起來,小孩只說:「媽媽,那是妳太想梅子了!」不一會兒,在廚房洗碗的小孩聽到日光媽笑著喊救命,小孩衝出去看,只見梅子趴在日光媽的懷裡一直哭,突然演起這種倫理大戲,日光媽說她都笑出眼淚來了,但鼻子卻是紅通通的。
星期六下午,小孩和梅子去田中做理療,回到家已經天黑,通常這個時間回家,飯菜都已經熱騰騰上桌了,可兩人打開門一瞧,日光媽和日光爸都坐在客廳裡,飯桌是空的,日光媽蹙著眉心直嚷著不舒服,梅子立刻騎車載發燒的日光媽去看病,原來日光媽的血壓飆到200多,如果小孩和梅子回來晚些,不知道會出什麼可怕的事,日光媽說:「還好妳們回來救我一命!」第二天換小孩載日光媽去驗血。
日光爸的牙齦破了好幾天,星期天已嫁做人婦的日光姊小芬芬開車回娘家,和小孩載日光爸去看耳鼻喉科,然後又趕回婆家去,短短的車程裡,小孩和小芬芬聊了很多,講了幾個無聊的笑話,卻笑得很厲害。
星期一小孩請年假在家,股市改為一點半收盤後,在證券行當營業員的小芬芬無法外出午餐,日光媽說要給小芬芬送便當,於是小孩一早上到處要找賣圓便當盒的地方,因為這種便當盒的飯菜看起來比較好吃(相當無聊的堅持),哇哩咧,最便宜的圓便當盒一個也要110元柳!
把圓便當盒裝滿飯菜,送到小芬芬公司的時候,小芬芬在同事羡慕的眼光中笑得很開心,那時下單的客人少,有些同事還圍過來探看便當的菜色,算一算,總共有控肉、魚肉、蔥蛋、筍絲、油豆腐、茼蒿、花椰菜、蘿蔔等,小孩那時也有一點小小的得意(又不是你煮的,是在得意什麼?),後來聽說食量奇小的小芬芬把便當吃光光,因為那是媽媽做的、妹妹送來的便當。
星期二小孩到台中出差,很累很辛苦,坐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望著一幕幕向後退去的街景,啊,這就是梅子所在的城市,她正在城市的某一個角落努力過活,小孩於是開始想梅子、想媽媽、想姊姊、想爸爸……。
在這些短暫、令人懷念的片刻裡,小孩都隱約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也許往後不常想起,但這種小小的幸福,在小孩的記憶中,將歷久彌新、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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